第(2/3)页 朱载坖才终于醒悟过来。 这火,恐怕生的并不是那么正常。 而这个时候自己又吐血倒下,还不知道外面会发生怎么的变动。 腾祥赶忙回答:“万岁爷放心,文武都已经守在午门外了,奴婢也叫东厂在宫外监察各方,绝不会让外头生出乱子来。” 朱载坖斜眼看向腾祥,心中却是一叹。 这个腾祥或许侍奉人的差事做的不错,但对前朝的眼光却是极差的。 寝宫失火,自己吐血倒下。 外面又如何会不出乱子? 朱载坖当即开口道:“传谕。” 腾祥不知皇帝这时候醒来要做什么,只能低头请谕。 朱载坖缓缓说道:“着龙武大将军严鹄禁严西苑,京营将军郭玉创领兵移至皇极门前,命御马监掌印太监冯保提调腾骧四卫,宫闱皇城内外。无朕口谕,皇城各门不得擅开。” 腾祥心中一喜。 只觉得这是皇帝为了控制皇城,大军调动,封锁皇城,如此一来前朝的文武百官只怕一时间就不会将罪责扣在自己头上。 他当即领命,招来内殿的司礼监太监出去传谕。 腾祥这时候还不忘进言道:“万岁爷,现在是否叫前殿的太医们入内?” 皇帝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。 只有皇帝活的再久一些,自己的风光才能继续保持下去。 然而朱载坖依旧是摇了摇头:“可曾派人去昌平了?” 按照他的想法,宫里如今出了这等大的事情,虽然严家现在三代人都基本已经远离朝堂,就剩下严世蕃一个人还掌着国子监祭酒的位子,但严家到底还是朝中最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。 腾祥却面露不解,摇了摇头:“万岁爷,今夜事发突然,奴婢……奴婢们……” 他哪里能想到还要派人去昌平的事情。 这都几年了? 整整四年。 严家就好似是从朝堂之上彻底消失了一样。 两年前,内阁次辅袁炜与首辅高拱发生冲突,最终被排挤的离开朝堂,返回故土。 如今内阁之中,赵贞吉因为需要操办度田和清查人丁的事情,才被高拱留下。至于胡宗宪,则因为有九边的戚继光、王崇古两人作为依仗,才没有被动。 高仪则完全是依从高拱之人。 倒是今年开年之后,朝中有传言,首辅高拱似乎是想要将兵部尚书杨博召入内阁。 其目的大抵是为了分化严系和九边晋党的关系,用杨博来分化王崇古和严家的合作。 顺带着便是将同样是晋党出身的张思维,给放在了吏部右侍郎的位子。 至于严家? 虽然严嵩还顶着太师的身份活着,礼部尚书的位子还空着留给严绍庭,但严家这几年真的没再有什么动静了。 一开始朝中还在关注躲在昌平书院的严绍庭,是不是真的在推广他的那个新学,又或者是在昌平这个离着京师不近却又不远的地方谋划些什么。 但四年下来。 所有人都发现,严绍庭真的就是在书院里认认真真的治学,新学如今也几乎快要成为天下显学,有取心学而代之的迹象。 可除此之外,包括严绍庭在内的整个严家和严系官员,这四年真的是半点政治主张都没有,内阁和中枢交代什么事情,便认认真真的去执行。 也正因此。 朱载坖见腾祥回答的犹犹豫豫,心中便是一叹,也知晓这厮定是没有派人去昌平。 不过想来也不怨他。 朱载坖只好再次虚弱疲倦的开口吩咐:“快,派了得力的人快马加鞭去昌平,让太师和太子少保即刻入宫!” 腾祥虽然看不懂皇帝的想法,但见皇帝语气郑重,便赶忙起身就要自己亲自去安排人前往昌平传谕。 但朱载坖却又问道:“太子呢?” 腾祥急忙停下脚步:“太子在慈庆宫。” 朱载坖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分,嗯了声:“让严鹄、郭玉创还有冯保,都分一队人去慈庆宫守着,凡慈庆宫之外的人皆不得入内,敢有靠近者,斩!” 见皇帝如此言语。 腾祥不由的神色一凝,也反应过来事情可能比自己想的要更为严重了,他深深一拜,这才步履沉重的出去安排事情。 见着腾祥离去。 朱载坖躺在床上,眼神飘忽的注视着殿顶,眼里慢慢的流露出一丝不舍和懊悔。 他的眼角渐渐泛起晶莹的光亮。 他接连两次拒绝了腾祥提议的叫太医前来请脉诊断,非是因为被寝宫大火给吓住了。 而是因为子夜时分那一口血之后,他便已经自知命不久矣。 朕既已知命。 何故召医无劳? 一息长叹,自朱载坖的嘴里发出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