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漕事之重,重于泰山,臣操江南,不敢妄言。然输漕之制,在系京粮,多取湖广,少录江浙。若解江浙百姓之艰,臣伏请奏乞,改江浙两地税赋正色、折色,皆折以铜钱征缴,唯此可使百姓免重课之下兼有输粮之苦,缓百姓之辛,朝廷得铜钱之利,为此具本亲赍,谨奏奉圣旨。” 大殿内气息一转。 高拱两眼瞪大,眼里闪过一道诧异。 他竟然是没有想到,张居正会从漕事入手,最后说的却是南直隶、浙江两地正课赋税的事情。 不过转瞬之下,高拱却又觉得张居正此法竟然隐隐有可行之势。 江浙两地本就是从国初就因为种种原因,导致赋税沉重,至今都未有改变。 虽然这里面有太祖当年对江东之地的嫉恨。 但里面也未尝没有借重税,削弱江南势力的因素存在。 毕竟在前元一朝,所施行的包税制下,江南那帮人哪怕是前元亡国,大明创立,都还在怀恋他们身为元臣的时光。 而自前宋开始,江南也渐渐取代关中、河东,无数能人执掌朝堂。 打压江南,几乎是默认的事情。 那么。 减轻江浙两地的税赋担子,自然是不可能的。 这一点高拱也心知肚明。 但若是解一解百姓之苦,却是可以做的。 让江浙百姓折铜缴纳赋税,确也可以免了百姓们每年输送税粮到漕河渡口的辛苦,也能免了缴纳税粮的时候,遭受官府衙役盘苛。 折铜征缴? 高拱面上微微一笑。 倒是个好法子。 然而。 李春芳却是心头大震,眼里布满阴沉,面色更是阴翳起来。 原以为张居正是要插手漕运一事,好借机在江浙两地度田之后,再借漕运之功,回京任用,寻求入阁。 没成想。 这个清流旧党的叛徒,竟然是要在江浙两地行折铜征缴的事情。 这事情自然是好事。 但对他而言,却是大大的坏事! 仅仅是一瞬间,李春芳便已经暗自低头,侧目扫向身后的严绍庭。 这一刻他也清楚张居正这道奏疏,必然是在和严绍庭打配合。 一旦皇帝和朝廷准允了江浙两地百姓往后折铜缴纳赋税,那只会导致一个局面。 江浙两地铜价大涨,而银价则会相应贬值。 要知道。 就在不久前,他们才将金行里的银币取现一空! 绝不能让这道奏疏得逞! 须臾之间。 李春芳心中便已经想好计量。 当即躬身手抱笏板站出。 “陛下,臣以为,此举不妥!” 在他身后的严绍庭微微一笑。 折铜征缴赋税,对现在的李春芳和清流旧党、江南士绅大户们来说,自然是大大的不妥。 而在原本的历史上。 老张在小屁孩登极后,推行一条鞭法,执行折银征缴的办法,虽然出发点也是好。 但却是忽略了中原钱钞制度的错漏。 最终就是导致因为折银缴纳赋税,最终反倒是让江南那帮士绅豪族完全将天下钱钞权柄给抢夺了过去。 而现在。 因为自己。 因为一点点小小的改动和偏差。 这样的局面自然不可能再出现。 如今的江南士绅大户们,虽然手中握着银钱,可那又如何? 现在咱在江浙两地,就不用银子说话了,全都用铜钱来缴纳赋税。 那些大户就只能将手中的银子换成铜钱。 而好巧不巧的是。 在最近通过陆绎安排在江南的锦衣卫传回的消息,严绍庭也知晓了,江南那帮人为了能将金行给挤兑破产,竟然有不少人是卖地卖宅卖铺子,也要去金行取现银钱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