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更衣-《恶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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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玄麟话音刚落,罗九经举起酒坛,砸向琢云,琢云一脚将酒坛踢向墙壁,酒坛脆弱,经不住她腿上力道,在墙上破裂、碎片四溅,酒水成了大水花,喷了琢云满身。

    她身上没有人的本能——不闭眼,不侧脸躲避,衣襟、衣袖都是冷飕飕一片,她也没有抬手抹眼,任凭烈酒刺痛双眼,在一片模糊中盯紧罗九经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她脖子开始瘙痒,一段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,满身冰凉——她偷饮果酒,满身风块结聚,痒入骨髓,师父罚她坐在冰水里,清醒清醒头脑。

    酒能扰乱思绪、麻痹头脑、拖延四肢,是禁忌之物,更何况她一沾酒,就会起风块。

    既是不能喝,也是不许喝。

    又是风块,又是冰水,她夜里发了烧,痒的在床上打挺哭喊,两手死命的挠,有一只大手扣住她双手手腕,用另外一只手一下一下、不轻不重,羽毛一样挠在她身上,直到她睡去。

    此时常青也红着眼睛赶上来,薅住燕屹衣裳,燕屹笔直往后倒,把常青压在背后,随即一滚,翻身骑在他胸口,哐哐就是两拳。

    刘童看一眼二楼情形,立刻两眼一黑。

    燕屹、常青,一个凶蛮、一个霸王,两张脸都是姹紫嫣红。

    其余小崽子们滚了一地,拉拉扯扯、敲敲打打、推推搡搡、连滚带爬、龇牙上嘴、抓头发插鼻孔、砸椅子抡木棒、滚过去、压过来。

    另有琢云和罗九经,大开大合,墙壁、栏杆、桌椅都有损毁。

    李玄麟直奔三楼大阁子,收拾注碗、杯盏、碟子的伙计抬着箩筐站在门边,一时不敢下楼。

    伙计见李玄麟回来,忙躬身垂首,上前开门,拖着箩筐迅速离去——这间阁子常年为他留着。

    杯盏狼藉的阁子已经拾掇干净,香炉里重新熏起龙涎香,宽桌换成小四方桌,桌上放着茶水。

    李玄麟一边往里走,一边去解盘扣,心里越急,越解不开,干脆用力一扯,撕开衣襟,胸前羊血让他恨不能把胸前那块肉都剜去。

    解开腰带,他彻底脱去这件衣服,扔在地上,他松了一口气,再取下幞头,扔在衣服上,抓起四方桌上提梁茶壶。

    抬手仰头,清凉茶水倒在脸上,一手倒,一手在脸上从左往右清洗,末了把茶壶顿在桌上,他总算透过一口气。

    里衣这回湿透了,大片大片贴在胸膛上。

    他正要伸手去脱里衣,听到罗九经急急赶来的脚步声,还有内侍轻微的脚步声,便叫内侍:“帕子。”

    身后没有动静,他转身一看,门口一左一右立着罗九经、琢云,琢云脚步声很轻,让他误以为是内侍。

    琢云抓握着那粒佛珠,看李玄麟只穿一身雪白里衣,额前、鬓角湿漉漉的,脸上皮肤薄,嘴唇也薄,水珠顺着下颌滑落,沿着修长脖颈,流入胸膛,再由胸膛收进领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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